不过是打了个盹儿,一眨眼的功夫过去,骨架就真跑了。

    我有预感,它还会回来。

    果然,没过多少年,骨架回来了,从那之后,每年跑出去个三四次,其他也没什么变化。

    后来,这里发生了洞荡之后,骨架便常常往外跑,偶尔才回来一次。

    有一天,骨架披了张皮回来,确切的说,是披着皮的骨架,被少年人指使他的手下抬回来。

    不过没多大会儿功夫,少年走了,骨架跑了。

    它跑它的,我睡我的,互不打扰,也挺好。

    我的大多数时间都是睡过去的,直到这空荡荡的山上开始变得热闹起来,我难得瞧见这般热闹的场景,便跟着他们跑到山顶,再次看到那个骨架。

    不过,它变得漂亮了,有个好看的人模样,不再是光秃秃的骨架。

    虽然我感觉她的人形很是眼熟,但我隐隐觉得它好像有点不太对劲。

    它抓了个少年郎来成亲,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与爱,可我看得明白,它在面对那个被抓来的少年郎时,眼里写满了偏执。

    更奇怪的是,我总觉得这个少年郎瞧着也眼熟,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。

    后来,我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,那个骨架的人模样和我长得一模一样,能对劲就怪了……

    我还没想明白她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样,少年郎就死掉了,这里的很多人都死了,于是骨架美人整个人就开始发疯。

    我漠然瞧着她抱着少年郎哭喊,心里莫名堵得慌,堵得我快要喘不上气来。

    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,骨架美人忙活了一番之后,走了,我瞧着此处不再热闹后,带着奇怪的心慌回到客栈。

    我始终觉得客栈比这个漂亮的庄子更亲切一些,待着好像也更安全一些。

    没过多久,美人重新回到客栈,将少年郎的身体放置在二楼之后又走了。再来的时候却是踉踉跄跄,我不知道她怎么了,心中生出好奇,跟着一道上楼查看。

    美人与少年郎絮絮叨叨说了些话,一只金灿灿的毛猴子忽然破窗而入,将我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毛猴子与美人交谈几句,随后一棍子敲上它的脑门儿,与此同时,我蓦然感觉自己的脑门也是一疼。

    美人睁着眼睛倒在少年郎的心口,眼中的偏执却没能散去,我抬手揉着脑门儿,猴子坐在窗框上,抱着棍子叹道:“难得啊,手上没沾过一滴血,要是撑不过去,就可惜了了。”

    少年的身体蓦然散了,变作红光裹着骨架的身体从窗口飘走,猴子眼睛扫了一眼窗外,眸子一冷,口中却大喊道:“师傅,师傅……”

    我顺势往窗下一瞧,下方不远处几个和尚正向客栈而来,猴子挥着手从窗口翻着跟头落地,一步一个跟斗,嬉笑着迎上那细皮嫩肉的小和尚。

    望着变得空荡的床铺,我揉着隐隐作痛的脑门儿下楼去了。